茶灾
——读历代笔记小说札记之一
前言
又在当当网上网购了一批图书。这回九本中有七本是上海古籍、中华书局出的古代笔记小说、唐宋笔记丛刊中的冷门读物，书都不厚，且还便宜，只是送达，他们创造了一个记录，花了一个礼拜，二次给我发短信抱歉，后发现有一本《范成大笔记六种》买重了，十年前的价格是18元，如今重印涨至29元。中华书局的这套丛书是三十年前就开始整理出版，初版我见一本买一本，集了头二十本，书价三十年翻20倍属正常。买重就买重吧，带京中去。买书就怕买重，近年这是常有的事，本来网购拾便宜的高兴，一下冲减了不少。
都是闲书，可买可不买，可读可不读，但到了有心人手里，就是史料、资料，古代这些喜欢动动笔墨的，就在这些书里留下了前人生活的细节、谈资，穿起来就是学问。
在读余英时的《中国情怀》、哈代的《还乡》中，插着读了宋人的这本笔记《麈史 侯鲭录》，先写这篇札记，是为开场。
茶灾
《侯鲭录》里留了苏东坡、王安石、司马光等著名文人、大官的著名段子，其中说到了茶的副作用，东坡先生的原话是这样：
东坡论茶云：除烦去腻，世固不可无茶然暗中损人不少。昔人云：自茗饮盛后，人多患气不患黄，虽损益相半，而消阳助阴，不偿损也。吾有一法，常自修之：每食已，辄以浓茶漱口颊，腻既去脾胃不知。凡肉之在齿间者，得茶漱浸乃不觉脱去，不烦刺挑。而齿性便苦，缘此渐坚密，蠹病自已。然率用中下茶，其上着亦不常有。间数日一啜，亦不为害也。
这是说的用茶漱口，不要用好茶，好茶不会常有。茶水有固齿作用。记得小时候，老祖母有此习惯，饭后用茶水漱口，所以她的牙好，妈终身没有饮茶习惯，她的牙早早就丢光了。但现代人在餐桌上已经把这传统丢了，餐桌垫底的是水果，何不上茶汤呢？
这本书里还引到《大唐新语》，一个观点，有人不饮茶，但著了本《茶饮序》，里面说到：释滞消壅，一日之利暂佳；瘠气侵精，终身之累则大。获益则功归茶力。贻祸则不谓茶灾。
古人在养身这点上，已经早就知道茶的利弊，看各人的体质，所以小孩饮茶尤得注意。
这书里还有一个段子说到东坡与司马温公论茶墨，温公曰：茶与墨正相反：茶欲白，墨欲黑；茶欲重，墨欲轻；茶欲新，墨欲陈。本书作者赵令畤则认为这两物还有相同特性：“奇茶妙墨皆香，是其德同；皆坚，是其性同也。譬如贤士君子，研丑黔皙之不同，其德操韫藏，实无以异。”
如果这几位大名士议论到当今茶事、或茶墨之事会怎么评论？穿越一下。我说他们都会赞同我以下观点：可收藏，越陈越好;会升值，越来越贵；都已超出原先物质理念，都已成为投资品、贿赂雅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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