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听一个电话
——权当小小说看
从潘家园回家，手提八本二手市场淘的旧书。34路潘家园桥西上，人很拥挤，好在站着没几站，到北京体育馆下换乘龙潭公园发车，到此第二站，上去总有座。
边上这位与我年龄相仿满头白发的仁兄，什么时候上的车？是体育馆西，还是法华寺，我没在意。他上车后就掏出手机在打，如入无人之地。看样子是与一位熟悉的老同学或是老同事聊天，因为靠得近，把我的耳朵给拉过去了，内容实在引人，比听方清平清口还引人。
电话只是与一人聊。他说，单位对他实在不错，七十的人了，六十五才正式退了，现在拿8600多一个月，今年要加就9000了，同学圈里收入排第三高，另一个月100元另给的老年津贴，还有医药费有个二次报销。
这是个年龄资历与我相仿的。但月收入高了我一小块，职称职务估计与我差不多。我立即在心理猜想，是什么部门退的？不像机关公务员，倒像事业单的。中学还是高校？二次报销的事，有的单位买商业保险，有的有互助基金，我们学校也有，只是我从来没有启动。
只听他电话里告诉人家，他们一班老同学有个每月一次的聚会，月底的一个周五中午，同学聚聚，吃一顿，有特殊情况更换日期地点，其他不变。最近一次聚会手机被另一位同学无意碰掉，一只苹果，屏幕摔烂，人家淘了500元赔他，一开始他没要，人家又不是有意的，后来人家追着塞给他，那天两人都没有吃饭，没了心情。哪知手机修一下换个屏幕就700多。
那一头一定在问他，平日退下来搞点什么？这一下揭开了他另一个话匣子。
他说，每天从这个公园溜达到那个公园，早晨起来选择一个，交通方便的，反正老年卡是免费的，今日龙潭，明日景山，后天玉渊潭，再么是大观园，紫竹院，反正半个月公园不重复。他住哪里？也正是我想知道的，他电话里告诉人家到牛街西换717或者88，他住六里桥东商务小区。今天出门看错车，乘错，要换车倒回去——这商务是不是商务印书馆自己早年造的小院？当年分了他个大三居室。
他说他的业余时间大部分都花在彩票研究上。看看行情，作点分析，盯牢一组数据，守了几年。对方有人肯定要问，中过什么大奖没有、他说近几年没有，但中过一次，800万大奖，税扣完拿到手640万。这是七年前的事。今儿晚上开奖，他这车到牛街西下来，就到这个彩票站去。人家认识他，有时买多，还送他一两组。几年来他就守着自己选定的这组数字，有时加个1，2个数字。有人是彩迷，我们家都是彩盲，活这么大年纪一张彩票没有买过，自己认定，命里没有这类财运。玩彩票一组数字可以前拖，后拖个数字，中了可以多得。这是我坐他边上听着的知识。
买彩票中大奖是个小概率的事，好事就落他头上过，他还想着第二次再来一次，这种几率就是更少，财神爷是你亲戚？但是从穿打上看，此人一点不张扬，身上没有名牌，一点不讲究，有点不修边幅的样子。
大概电话那边问到他孩子住一块还是分开住的。他说三居室儿子媳妇都还挤在一块。我立马猜想，儿子没有出息，有能耐的，老头子拿了笔外财，不外边去弄一套分开住多自在！看来还想啃老，他每月收入高，分开了就瓜分不到这一笔现的。
这一路从天坛北门、金鱼池、友谊医院，他到虎坊桥西才把电话打完。我比他早一站下车，下车前瞄他一眼，肚子有点饿了，在吃小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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